“轰”！
巨大的声响又一次传来。
林鬼言和九重夏在暴风雪之间飞快地穿行，向着那团圣光前进。
巨大的矩阵在他们的脚下展开，炼金武装“缩地”在此时也几乎到了极限。
周身的欧米茄力场也感受到了巨大的排异反应。
“嘿嘿嘿……”
逢魔之域的边缘，渗人的笑声忽然在他们的耳边响起。
“嘿嘿嘿……”
“五百年的夙愿，五百年的执着，到头来只是笑语……”
“嘿嘿嘿……”
九重夏伸手，触发了节点之间的道路。
眼前的景象却使他呆住了，那是如此血肉暴虐的淋漓场面，老人在屠杀村民，一个一个。
“五百年的笑话啊……死，死，死！你们都死吧……我会完成你们的愿望的……！”
“威尔士！”林鬼言低声咆哮，这个老人此时浑身干瘪，竟然正在屠戮自己的镇上的人！
此刻，圣歌笼罩下，此地已是血腥地狱。
亦是神圣地狱。
――还有那在歌声下舞蹈的，舞蹈的……
林鬼言瞪大了双眼――
“雪鸢……雪鸢！雪鸢！是你吗雪鸢！”
他流出泪来，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。
“你没死啊……雪鸢，看看我啊，雪鸢！”
少女在圈内舞蹈着，舞蹈着，完全没有要理睬他的意思。
舞蹈着，舞蹈着……
――可是在她身边的那个人是谁？为什么牵着她的手舞蹈？为什么是他？……她？他？
那个白发的人实在是太过美丽，林鬼言完全不能辨别他的性别。
但这不重要。
――雪鸢！
――为什么不看我一眼？
他又重新抬起手中的打刀，起身想要向圈内冲去。
――等着我。
“等……”九重夏伸手去抓他，结果抓了个空。
势如破竹，他冲入了圈内。
那圈不能阻挡他分毫，他冲到了少女面前，呆呆地看着她的面容。
“雪鸢，我们走吧。只要你在……就好。”
他伸手楼住了少女。那一具身体那么冰冷――
“抱够了么，林。”
潮湿的吐息在他耳边，瘙痒的感觉，让他感觉酥酥麻麻。
那种富有挑逗性的语气……绝不是雪鸢。
恐怖却又难以自拔。
她的面容忽然如枯叶一般褪色，渐渐的――化成了那白发少年！
林鬼言一瞬僵硬。冰冷的感觉从后背直达心底。
那少年唇边露出一抹轻笑，绝世倾城。
他随手一挥，展开了世界树的根系。那些孩子孩子蠕动着，他毫不犹豫的将利刃般的灵力，刺入他们的胸膛。
“killer......”
他瞬间反应过来，那种杀气让他清醒了大脑。可是为什么……雪鸢会变成killer……
那细碎，柔软的发，宛若无情的薄雪。
他，林鬼言，大概……已经明白答案了。
可是，可是可是可是可是可是――自己怎能爱上如此无情的怪物。
可是可是可是……又宛如毒药难以自拔。
“冷静点，林鬼言。”是九重夏，他拉住了踉跄后退的他。。
――“看清楚。”
“唐雪鸢已经死了。不……也可以说，唐雪鸢还活着。”
“林鬼言，你还要骗自己到什么时候？一年前killers’组织和你的交战你也都忘了吧？我虽然不想对你过度提起，但是我还是要说。在你面前的是killers的boss，并不是你想要的唐雪鸢。他用过多少假名，季言，唐雪鸢，或许还有更多更多，你心里应该清楚。”
九重夏的唇角忽然扬起一丝讥讽的笑。
“还是说，你只想要一个名叫唐雪鸢的空壳？”
“时代不一样了啊，林鬼言，如今世上的爱情故事从不会甜蜜如你所愿。爱情背后的血色总是像冷芒一般，不是扎向你的双眼使你无力辨识世界上的真实，就是扎向你的心脏至你于死地！”
他抬起手，指向宛若神明的白发少年。
“你的唐雪鸢在那里啊。”
然而回答九重夏的只是他声嘶力竭的咆哮。
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！！！啊啊啊啊啊啊！！”
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！”
“不对……不是这样子的……我爱的是雪鸢……只有雪鸢！不是他！不是他！”
……
“圣洁天使高声歌唱――”
“愿人世一切祥和美好。”
圣光渐渐闭合了，它回缩开去，因为世界树已经没有反抗能力，身为真理的任务，理法已经完成了。
接下来――是人类的时间了。
……
――――――――change――――――
“听着，林鬼言。”九重夏将他扳直，“听着，我们没时间了，圣裁部已经来了……”
他用力摇晃着林鬼言，才让他的眼中恢复了一丝清明。
“可是……九重夏……她……他？他……”
“啪”！
九重夏狠狠一巴掌抽在林鬼言的脸上，语气里充满了愤怒与鄙夷。。
“你还是我认识的林鬼言吗？是你自己说要来问清楚的！结果连自己心里的记忆都没搞清楚吗……你自己骗自己有什么意思？！听着林鬼言，只能去杀死他……或是……你想要拯救他？！”
……
――对啊。
其实，那个他不愿接受的事实……就摆在眼前啊。
灼痛在他的脸上火辣辣地燃烧，近乎羞耻地刺激着他的神经。
他要解决问题。
“有人来了……来的是和我同属媒介学派的人……所以我感受到了。”九重夏继续说道。
“是……‘死寂教典’，死寂学派的人啊！”
天眼契约者分为不同学派，主流分为“虚派”和“实派”。
媒介学派是隶属与“实派”的一种大有些类，而更细的分类又可分为“音律学派”，“强化学派”，“同调学派”“召唤学派”等等。
其中的“同调学派”发展迅速，衍生出了“死寂”和“心器”两种分类。
“死寂学派”就指的是利用自己契约力量的特性，控制外界元素同调的学派，比如木属亲和便可以控制草木……
“这里也没有给他们用的‘元素’啊……这一代圣裁部的死寂教典不是走合金制御的吗？”林鬼言呆了一会才回过神，他已经冷静下来了。
此时那两人已经停止了舞蹈。
“我感受到了――他们在拆埃菲尔铁塔。恐怕是元素序列S·XI098，Fe·C结构的大禁术·”
“『――朗基努斯之枪！』”
……
……
》》
如果圣枪被投掷到阿尔卑斯，那周围估计都会被夷为平地吧？
“九重夏，你先走吧。”林鬼言握紧了手上的打刀，“我会解决的。”
已经有了，最好的解决方法。
……
“从前有种鸟，叫做鬼言鸢呢。”
“它可漂亮了，有着白白的羽毛，玻璃珠子似的双眼……”
啊啊，哪有那种鸟啊。
“对啊，那是在我梦中的鸟儿。”
少女俏皮地弹了弹他的脑壳，然后背影消失在了雾气之中。
他伸手去抓她，结果却抓到了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。
怎么会想起那时候的事情呢？林鬼言苦笑着埋头。然而他明白的，有一件事情少女的的确确说对了。
――那是，只有在梦中才会有的鸟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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